康美药业：下一个差错是存货？
曾经的市场把康美药业当成了白马股，但是康美药业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潜在投资标的名单中。白马股的标准之一是：连续多年的ROE高于15%以上。康美药业的ROE除了年高于15%以外，其他年份都低于15%，甚至多数年份低于10%。如果我们在选择白马股，请先定义什么是白马股。
康美药业最近一段时间成为了热点新闻。吃瓜群众静待最终结局。我简单看了一下康美药业的数据，发现差错后面，也许还是差错。
康美药业的故事是最近市场热点之一。我引用一下康美药业《关于前期会计差错更正的公告》（以下简称“更正公告”），说明故事的简要内容，具体如下：
年12月28日本公司收到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中国证监会”）《调查通知书》（编号：粤证调查通字号），被立案调查。公司对此进行自查以及必要的核查，年之前，康美药业营业收入，营业成本，费用及款项收付方面存在账实不符的情况。通过企业自查后，对年财务报表进行重述，结果如下：
（1）由于公司采购付款、工程款支付以及确认业务款项时的会计处理存在错误，造成公司应收账款少计,,.34元；存货少计19,,,.99元；在建工程少计,,.35元；由于公司核算账户资金时存在错误，造成货币资金多计29,,,.45元。
（2）公司在确认营业收入和营业成本时存在错误，造成公司营业收入多计8,,,.51元；营业成本多计7,,,.53元；公司在核算销售费用和财务费用存在错误，造成公司销售费用少计,,.18元；财务费用少计,,.83元。
（3）由于公司采购付款、工程款支付以及确认业务款项时的会计处理存在错误，造成公司合并现金流量表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项目多计10,,,.51元；收到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项目少计,,.27元；购买商品、接受劳务支付的现金项目多计7,,,.76元；支付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项目少计3,,,.82元；购建固定资产、无形资产和其他长期资产支付的现金项目少计,,.73元；收到其他与筹资活动有关的现金项目多计,,.00元。
在康美药业的公告中，会计差错金额之大，前无古人，恐怕短时期之内也后无来者了。这到底是会计差错，还是会计舞弊？本身就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我们且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就按照公司董事长和会计师事务所的说法，这是一个重大会计差错。可是，这个重大会计差错也经不起任何推敲。差错的后面，也许就是谎言。而存货可能是其中最大的谎言。我们后文分析中的所有数据，均来自康美药业的公告信息。
按照康美药业的更正公告，存货少计19,,,.99元，调整以后，年12月31日为3420.11万元，年12月31日为4653.84万元。在康美药业年年度报告附注7的存货中，具体构成如下表所示。
上述存货中，原材料、在产品、库存商品、周转材料和消耗性生物资产应该对应的是康美药业的医药和保健食品业务，其金额合计年12月31日为.91亿元，年12月31日为.55亿元。开发成本和开发产品对应的是物业租售业务。
在企业经营过程中，存货出售后结转到利润表中的营业成本。我们在康美药业年年度报告中找到了康美药业主营业务分产品和分行业的信息如下：
由于康美药业的公告中，没有披露存货更加具体的构成信息：中药饮片、自制药品、保健食品等的存货，因此，只能计算医药和保健食品存货的总体周转情况。医药、保健食品在年度对应的营业成本为.27亿元，年的营业成本为.15亿元，年12月31日存货为.91亿元，年12月31日为.55亿元。按此速度，康美药业的存货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卖完？我们可以计算康美药业的存货周转天数如下：
年存货周转天数=天×.91亿元÷.27亿元=.72天=2.36年
年存货周转天数=天×.55亿元÷.15亿元=.76天=2.82年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康美药业在年卖了.27亿元的医药和保健食品存货，即使假设年当年采购当年卖出的存货为0元，年12月31日的存货为.55亿元，那么也至少有亿元以上年以前的存货在年12月31日还没有卖出去。在年3月31日的季报中，营业成本总额为34.26亿元，即使把物业租售的营业成本也算成医药和保健食品的营业成本，那么，年以前的医药和保健食品存货至少还有亿元没有卖出去。现实中，存货不可能是在年12月31日一天之内产生的，假设是在一年之内比较均衡的产生的话，那么年的存货平均下来时间大概就在年6月30日左右。请问：康美药业的医药存货和保健食品存货的保质期是多少天？医院、哪些消费者会在以后购买康美药业2年前的医药产品和保健食品？
如果康美药业承认上述数据是真实的，那么，康美药业很有可能是黑心商家；如果康美药业否认自己是黑心商家，那么，上述数据就是假的。在此，我慎重的提醒一下所有康美药业的客户，你购买的是两年以前的陈年中药！
其实，对于监管部门和会计师事务所来说，要确定康美药业的存货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实在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毫无技术含量的活：把所有仓库同时打开，一箱一箱、一袋一袋、一盒一盒，老老实实、毫不含糊地盘点、对账，追根溯源，请中药行业专家确定中药的等级和价格，与医疗器械供应厂家核对供货数量和价格，千万别把萝卜干当成了人参。
除了存货外，康美药业的投资性房地产、其他应收款，也是疑点重重。电影《驴得水》中，一个谎言的开始，就意味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这就是个一环套一环的故事，主角以为他玩得溜，但事实证明，电影中的所有人就像跳梁小丑，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整个下来就是一场荒诞的笑话。林肯有一句名言：你可以在所有的时间欺骗一部分人，也可以在一部分时间欺骗所有人，但是你不可能在所有时间里欺骗所有人。我们拭目以待，在时间的河流中，静等康美药业故事的落幕。
这是我最后一篇写这种文章。我们应该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用来寻找优秀的有价值的公司，而不要纠缠于无意义的事情。
郭永清
